近日,滨州学院黄河三角洲文化研究所宋金民博士受邀走进滨州文化大讲堂,带来了讲座《追求、孤独与殉道——宋江新说》。他提出一个迥异常人的观点,让读者惊讶——“宋江是追求士的自身价值与理想而献出生命的孤独的殉道者”。
这有无道理?
宋金民是一名青年学者,2008年获山师大古代文学硕士学位,2011年获博士学位,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小说、戏曲研究,曾发表《论宋代理学治世思想对〈水浒传〉成书的影响》《水浒故事在元代没有定型》《“水浒小说”研究综述》《水浒故事主题倾向的演变》《〈水浒传〉中的燕青新说》《〈新水浒〉主题“救世”说》《黄河流域特色的杨家埠年画》等多篇论文。
可见,他对《水浒传》有较深研究,对于宋江形象的认识也不是随口谈谈。这场讲座是他根据其论文《追求、孤独与殉道——〈水浒传〉宋江的性格特征》进行的大众化讲解。
关于《水浒传》中宋江形象的研究,历来众说纷纭。在宋金民看来,这“众说”或失之于偏颇,或流于空泛,都未能准确阐明宋江这一人物的基本性格特征。在这次讲座中,宋金民分别从“《水浒传》的非议”“小说中的宋江”“众说宋江”“我说宋江”四方面进行了解读。
宋金民认为,《水浒传》是目前受非议最多的一部明代小说。原因为何?
他说,此前对于宋江,一直有“投降派”“奴才”“忠义”“两重性格”等说法,但那只是宋江性格某一方面抽象化脸谱,并不足以完整说明宋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同时,有些读者不能接受书里的血腥描写、暴力崇拜,就责骂梁山众人“强盗”“流氓”“黑帮组织”“暴力团伙”。
接着,宋金民引导现场听众一起走近小说中的宋江。他说,细读文本可以发现,一方面,宋江孝亲敬友、疏财仗义、济弱扶困,他身上的正统性格使他具有浓厚的忠君报国思想;另一方面,宋江骨子里隐藏着一种叛逆精神,他是一个爱国人士却聚集群豪反叛国家。正因此,宋江的性格让人很难捉摸。
宋金民分析,宋江是士人的典型,隐藏着知识分子的理想。
他认为,宋江自认“卫道”。而道是士人安身立命的根本,需要介入朝廷秩序,这就决定了宋江“忠”的内在品质。而这种“忠于朝廷”的思想,势必与宋江的“匪首”身份、梁山的江湖义气时常发生矛盾。宋江实则是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在自身合法性都难以保障的情况下,以自己的微薄之力试图抗衡、规范他所认同的君父秩序与等级模式,追求人间的公正合理、社会秩序的稳定,直至献出生命,成为一名孤独的殉道者。
在宋金民看来,宋江的孤独,是不被朝廷理解、不为梁山好汉理解。当他依据自己的内心作出抉择时,他不得不孤独。越是坚持,冲突越激烈,他内心的孤独就会越强烈。奸臣是决不允许坚持士人理想与追求的宋江与他们同立于朝廷的。因此,宋江入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宋江行道的最终结局也必然是悲剧性的毁灭,这就是宋江的“殉道”。
讲座最后,宋金民还引述了杜贵晨先生的观点:“(宋江是)一个充满矛盾和痛苦的灵魂,一个遭遇坎坷而坚忍不拔、百折不挠的勇士,一个为名声、为理想而活着的人,一个在实际生活中和精神上的勇敢的斗士。”
对此,您是否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