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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紧紧抓住产权和要素市场化两个重点
常修泽
编者按：2月22日，山东卫视在《山东新闻联播》播送了记者采访滨州籍著名经济学家，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常修泽教授关于如何看待山东改革情况的访谈。继之，2月24日《大众日报》在“专家学者看山东改革”专栏，发表了更为系统的访谈。这两个访谈的基础是常修泽教授在山东调研基础上上报给山东省委深化改革办公室的研究报告《改革要紧紧抓住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两个重点》。在该报告中，作者肯定了山东改革的三点进展，同时为下一阶段山东的全面改革提出了三方面建言。难得的是该报告中多次提到了滨州的改革实践，包括企业和田园综合体等，体现了常修泽教授深入实际的扎实学风和桑梓情谊。经征得常修泽教授同意，本报今将此报告全文刊发，以飨读者。
作为山东籍的经济研究者，一直关心家乡的经济改革和发展走势。自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提出“新旧动能转换”并把这一战略的“综合试验”任务交给山东以来，笔者曾十余次前往基层一线调研。从东部沿海的青岛、烟台、威海、日照，到中西部的淄博、滨州、泰安、济宁，特别是在省城济南，除实地考察外，还与省委改革办举办的“制度创新研讨班”学员以及山东干部学院举办的“中青年民营企业家培训班”学员进行深入座谈。调研和座谈了解实际情况后，既为家乡在改革方面取得的重大进展而欣慰，也为全省下一阶段将为新旧动能转换提供更新的体制支撑而感到任重道远。
中央文件明确指出“产权是所有制的核心和主要内容”，完善产权制度“是完善基本经济制度的内在要求”。基于此，十九大报告把“完善产权制度”列为新阶段经济体制改革的第一重点。从笔者的实际调研情况来看，山东在这方面是有进展的，印象深刻的有以下三点。
首先，在探索“人本产权”制度方面有一定突破。按照笔者的《广义产权论》，“人本产权”是一个包括知识产权、技术产权、管理产权、劳动力产权在内的系统。作为知识创新者，应有知识产权；作为技术创新者，应有技术产权；作为创新型企业家，应有管理产权；即使作为一线的劳动者（特别是工匠），也应有劳动力产权。关键在于在实践上如何使“人本产权”的价值显性化、实在化。
笔者从亲身调研的实践中感到，在这一点上，济南高新区探索的人力资本产权“身价”赋能实验具有开拓性。这两年他们不仅办有《身价》杂志，而且开始尝试建立“身价”赋能系统。特别是他们在探讨“身价赋能”方面逐步追求体系化取向，包括评价定价、银行授信、保险担保、基金支持等。据笔者最新了解，他们通过区块链、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采集运算，已经对管理者、技术骨干、工匠等人才评估20万人“身价”。
2020年6月1日，李克强总理在山东烟台讲“要研究将人力资本作为授信担保的依据”。我看了2020年12月23日《济南高新区人力资本实践应用成果报告》，截止到2020年11月底，已实现人力资本投融资11.1亿元。
去年《大众日报》报道了这一改革创新实践。我在中国改革开放先行地区广东、浙江所作的学术报告中，介绍了济南高新区人本产权的“身价”赋能实验，引起重视，广东中新广州知识城的同志还专程前来山东“取经”。我认为山东的这一探索是走在全国前面的。
其次，在国企产权“混改”方面也有进展。这几年，山东针对国有企业竞争力提升的难题，突出企业产权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最典型的案例就是山东烟台的万华集团公司。
2018年和2019年笔者两度到烟台调研，万华已经实行了混合所有制改革，原有的资本结构占比发生了重要变化：第一，它引进了非国有资本；第二，它还把“职工持股”引到公司的股权结构里面。很明显，万华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国有企业了，而是一个新型的混合所有制企业。这些年，该公司之所以在技术创新和市场开拓方面焕发出勃勃生机与活力，生机与活力从哪儿来的？考察发现，从它的股权结构里来：它有国有资本、有民营资本、有职工的资本，是混合所有制经济焕发出的活力。
可以这样评估，烟台万华集团是我国“国企混改的一个成功典型”，万华实践昭示了一条直白而又深刻的哲理：“中国的国有企业只有深化改革，才能搞好”。山东提供的这一启示是十分宝贵的。
再次，在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和培育农民合作社等新经营主体方面有亮点。我在胶东和中西部一带调研了解到，这些地方的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有明显进展，而且培育了一批农民专业合作社之类的新型经营主体。不久前，经审查复核、专家评审、媒体公示以及省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部门联席单位审定，已经认定1139家农民合作社（含联合社）为2020年省级农民专业合作社“示范社”，这项工作在全国是比较突出的。
在产权改革基础上，一批新型的“田园综合体”应运而生。我曾考察了滨州惠民县的鑫诚现代农业田园综合体，就是在这一波农业现代化浪潮中涌现出的一个先进典型。2019年5月份，山东省委、省政府召开全省新旧动能转换项目推进会暨“双招双引”工作表彰大会，曾到此企业进行了现场观摩，省委和省政府主要领导出席，引起国内广泛关注。
以上几点虽然只是自己一些局部的观察和体验，但也从一个方面反映了山东省面上经济体制改革的进展。
正是在改革“关键一招”的推动下，山东经济增长态势明显。据官方数据显示，山东2020年地区生产总值增长3.6%，高出全国1.3个百分点；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增加值增长5%，高出全国2.2个百分点……山东经济发展与改革密切相关。
山东经济体制改革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下一步也面临繁重的改革任务。《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发出新的号召：“全面深化改革，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根据“纲要”精神，在新阶段应按照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的基本思路，紧紧抓住“完善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这两个重点，全面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据此提出三点建议：
第一，进一步完善产权制度，推进国企改革和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
山东是中国国有经济大省，也是中国民营经济大省。近三年除一年名列前四外，两年在中国民企500强榜单中名列前三（魏桥集团等还打入世界企业500强）。笔者2010年在对滨州华纺、鲁北化工等几家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和西王、魏桥等几家大型民企集团调研后得出一个结论：实践表明“国有经济和民营经济是相得益彰、共同发展的”，他们共同构成党和国家的“经济基础”，并把此观点写入拙著《产权人本共进论》一书（“中国改革资政丛书”之一，中国友谊出版公司，第4页）。继之，2013年10月在专著《包容性改革论》中，进一步阐述“共同经济基础论”（经济科学出版社，第190、219页）。下一步，建议山东在国企改革和多种所有制发展方面继续推进。
一方面，要继续深化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健全管资本为主的国有资产监管体制，深化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改革。推进能源、铁路、电信、公用事业等行业竞争性环节市场化改革。
另一方面，要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环境，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尤其要严格保护各类产权，包括知识产权。
第二，切实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
2020年4月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发布。5月，党中央、国务院又出台了《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在这个全面改革的文件中，进一步将“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列为重点。11月公布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更为明确要求，下一阶段，要“推进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数据等要素市场化改革”。
中国经过40年的改革，商品的市场化程度已经达到97%，但是要素市场化程度还比较低，全国如此，山东也不例外，整个市场体系的“短板”在“要素”市场化这一支脉。山东要推进新旧动能转换，破解体制性矛盾和结构性矛盾，激发全省发展的内在潜力，必须遵循“奔着问题去、冲着问题来，向难题展开攻坚行动”的思路，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
为此，建议制定“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的攻坚行动方略”。认真研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中涉及的七个要素，我把它分成两组：一组是包括土地、资本、数据在内的“物本要素”；另一组是与“人的发展”相关的“人本要素”，包括知识、技术、劳动力和管理（企业家）。山东作为一个得“天”独厚、得“地”独厚、得“人”独厚的省份，不仅“物本要素”丰厚，而且“人本要素”同样丰富。建议在制定“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的山东攻略”时，可实行“物本要素”和“人本要素”双线推进方略，着力推动六大市场，即劳动力市场、土地市场、资本市场、技术市场、数据市场和管理市场（企业家市场）的建设与完善。
值得重视的是，在“人本要素”方面，虽然济南在建立“身价”赋能系统上走在全国前面，但是在技术“职务发明”成果的产权分割方面和知识产权证券化方面还有差距。我在广东考察了解到，中新广州知识城2019年9月份开始，首单3个多亿元，2020年8月再发两单知识产权证券化产品，融资4个多亿，累计募资7.35亿元。
我在浪潮参观后联想到，我们山东有这么多专利，这么多知识产权，但是知识产权证券化产品却很少。据在省科技厅了解，去年12月份，烟台业达融资租赁有限公司，通过专利证券化，融资3个亿，成为山东第一单知识产权化证券化产品。在这方面，山东还要加大把知识产权推到证券交易所上去的力度。既然广东中新广州知识城的同志专程前来济南参观学习，山东的同志要不要专程去广州取取经呢？类似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第三，与以上两个重点紧密关联，建议继续推进“流程再造”和“主体新造”。
我看了山东省委、省政府《关于深化制度创新加快流程再造的指导意见》。对这个以“制度创新+技术创新”为路径，以打造营商环境为目标的“山东攻略”深表赞成。
同时，提出建议：山东推进新旧动能转换需要培育“新主体”。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是发展的主体。发展的根本动力在于人民群众创造力的发挥。因此，培育一大批具有创新精神和国际视野的企业家人才、各行业各领域技术创新的专家型人才和高级经营管理人才，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是实现新旧动能顺利转换的根本。这要有具体举措，例如，建议推广魏桥国科研究院突破传统科创模式，联合打造实业家、科学家、金融家“三位一体”新型科创模式等类似新鲜经验。为此，亟需激发和弘扬创新精神、企业家精神与工匠精神，营造鼓励探索、宽容失败、尊重创造的文化氛围，让创新愿望得到尊重、创新才能得到发挥、创新成果得以转化。
唐朝著名诗人李白在《行路难三首》诗中留有名句：“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确实，改革很难，但随着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挑战与机遇同在。只要拿出更大的勇气、乘风破浪，攻坚克难，就一定能够“直挂云帆”，驶向胜利的彼岸。
编者按：2月22日，山东卫视在《山东新闻联播》播送了记者采访滨州籍著名经济学家，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常修泽教授关于如何看待山东改革情况的访谈。继之，2月24日《大众日报》在“专家学者看山东改革”专栏，发表了更为系统的访谈。这两个访谈的基础是常修泽教授在山东调研基础上上报给山东省委深化改革办公室的研究报告《改革要紧紧抓住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两个重点》。在该报告中，作者肯定了山东改革的三点进展，同时为下一阶段山东的全面改革提出了三方面建言。难得的是该报告中多次提到了滨州的改革实践，包括企业和田园综合体等，体现了常修泽教授深入实际的扎实学风和桑梓情谊。经征得常修泽教授同意，本报今将此报告全文刊发，以飨读者。
作为山东籍的经济研究者，一直关心家乡的经济改革和发展走势。自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提出“新旧动能转换”并把这一战略的“综合试验”任务交给山东以来，笔者曾十余次前往基层一线调研。从东部沿海的青岛、烟台、威海、日照，到中西部的淄博、滨州、泰安、济宁，特别是在省城济南，除实地考察外，还与省委改革办举办的“制度创新研讨班”学员以及山东干部学院举办的“中青年民营企业家培训班”学员进行深入座谈。调研和座谈了解实际情况后，既为家乡在改革方面取得的重大进展而欣慰，也为全省下一阶段将为新旧动能转换提供更新的体制支撑而感到任重道远。
中央文件明确指出“产权是所有制的核心和主要内容”，完善产权制度“是完善基本经济制度的内在要求”。基于此，十九大报告把“完善产权制度”列为新阶段经济体制改革的第一重点。从笔者的实际调研情况来看，山东在这方面是有进展的，印象深刻的有以下三点。
首先，在探索“人本产权”制度方面有一定突破。按照笔者的《广义产权论》，“人本产权”是一个包括知识产权、技术产权、管理产权、劳动力产权在内的系统。作为知识创新者，应有知识产权；作为技术创新者，应有技术产权；作为创新型企业家，应有管理产权；即使作为一线的劳动者（特别是工匠），也应有劳动力产权。关键在于在实践上如何使“人本产权”的价值显性化、实在化。
笔者从亲身调研的实践中感到，在这一点上，济南高新区探索的人力资本产权“身价”赋能实验具有开拓性。这两年他们不仅办有《身价》杂志，而且开始尝试建立“身价”赋能系统。特别是他们在探讨“身价赋能”方面逐步追求体系化取向，包括评价定价、银行授信、保险担保、基金支持等。据笔者最新了解，他们通过区块链、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采集运算，已经对管理者、技术骨干、工匠等人才评估20万人“身价”。
2020年6月1日，李克强总理在山东烟台讲“要研究将人力资本作为授信担保的依据”。我看了2020年12月23日《济南高新区人力资本实践应用成果报告》，截止到2020年11月底，已实现人力资本投融资11.1亿元。
去年《大众日报》报道了这一改革创新实践。我在中国改革开放先行地区广东、浙江所作的学术报告中，介绍了济南高新区人本产权的“身价”赋能实验，引起重视，广东中新广州知识城的同志还专程前来山东“取经”。我认为山东的这一探索是走在全国前面的。
其次，在国企产权“混改”方面也有进展。这几年，山东针对国有企业竞争力提升的难题，突出企业产权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最典型的案例就是山东烟台的万华集团公司。
2018年和2019年笔者两度到烟台调研，万华已经实行了混合所有制改革，原有的资本结构占比发生了重要变化：第一，它引进了非国有资本；第二，它还把“职工持股”引到公司的股权结构里面。很明显，万华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国有企业了，而是一个新型的混合所有制企业。这些年，该公司之所以在技术创新和市场开拓方面焕发出勃勃生机与活力，生机与活力从哪儿来的？考察发现，从它的股权结构里来：它有国有资本、有民营资本、有职工的资本，是混合所有制经济焕发出的活力。
可以这样评估，烟台万华集团是我国“国企混改的一个成功典型”，万华实践昭示了一条直白而又深刻的哲理：“中国的国有企业只有深化改革，才能搞好”。山东提供的这一启示是十分宝贵的。
再次，在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和培育农民合作社等新经营主体方面有亮点。我在胶东和中西部一带调研了解到，这些地方的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有明显进展，而且培育了一批农民专业合作社之类的新型经营主体。不久前，经审查复核、专家评审、媒体公示以及省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部门联席单位审定，已经认定1139家农民合作社（含联合社）为2020年省级农民专业合作社“示范社”，这项工作在全国是比较突出的。
在产权改革基础上，一批新型的“田园综合体”应运而生。我曾考察了滨州惠民县的鑫诚现代农业田园综合体，就是在这一波农业现代化浪潮中涌现出的一个先进典型。2019年5月份，山东省委、省政府召开全省新旧动能转换项目推进会暨“双招双引”工作表彰大会，曾到此企业进行了现场观摩，省委和省政府主要领导出席，引起国内广泛关注。
以上几点虽然只是自己一些局部的观察和体验，但也从一个方面反映了山东省面上经济体制改革的进展。
正是在改革“关键一招”的推动下，山东经济增长态势明显。据官方数据显示，山东2020年地区生产总值增长3.6%，高出全国1.3个百分点；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增加值增长5%，高出全国2.2个百分点……山东经济发展与改革密切相关。
山东经济体制改革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下一步也面临繁重的改革任务。《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发出新的号召：“全面深化改革，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根据“纲要”精神，在新阶段应按照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的基本思路，紧紧抓住“完善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这两个重点，全面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据此提出三点建议：
第一，进一步完善产权制度，推进国企改革和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
山东是中国国有经济大省，也是中国民营经济大省。近三年除一年名列前四外，两年在中国民企500强榜单中名列前三（魏桥集团等还打入世界企业500强）。笔者2010年在对滨州华纺、鲁北化工等几家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和西王、魏桥等几家大型民企集团调研后得出一个结论：实践表明“国有经济和民营经济是相得益彰、共同发展的”，他们共同构成党和国家的“经济基础”，并把此观点写入拙著《产权人本共进论》一书（“中国改革资政丛书”之一，中国友谊出版公司，第4页）。继之，2013年10月在专著《包容性改革论》中，进一步阐述“共同经济基础论”（经济科学出版社，第190、219页）。下一步，建议山东在国企改革和多种所有制发展方面继续推进。
一方面，要继续深化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健全管资本为主的国有资产监管体制，深化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改革。推进能源、铁路、电信、公用事业等行业竞争性环节市场化改革。
另一方面，要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环境，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尤其要严格保护各类产权，包括知识产权。
第二，切实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
2020年4月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发布。5月，党中央、国务院又出台了《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在这个全面改革的文件中，进一步将“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列为重点。11月公布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更为明确要求，下一阶段，要“推进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数据等要素市场化改革”。
中国经过40年的改革，商品的市场化程度已经达到97%，但是要素市场化程度还比较低，全国如此，山东也不例外，整个市场体系的“短板”在“要素”市场化这一支脉。山东要推进新旧动能转换，破解体制性矛盾和结构性矛盾，激发全省发展的内在潜力，必须遵循“奔着问题去、冲着问题来，向难题展开攻坚行动”的思路，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
为此，建议制定“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的攻坚行动方略”。认真研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中涉及的七个要素，我把它分成两组：一组是包括土地、资本、数据在内的“物本要素”；另一组是与“人的发展”相关的“人本要素”，包括知识、技术、劳动力和管理（企业家）。山东作为一个得“天”独厚、得“地”独厚、得“人”独厚的省份，不仅“物本要素”丰厚，而且“人本要素”同样丰富。建议在制定“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的山东攻略”时，可实行“物本要素”和“人本要素”双线推进方略，着力推动六大市场，即劳动力市场、土地市场、资本市场、技术市场、数据市场和管理市场（企业家市场）的建设与完善。
值得重视的是，在“人本要素”方面，虽然济南在建立“身价”赋能系统上走在全国前面，但是在技术“职务发明”成果的产权分割方面和知识产权证券化方面还有差距。我在广东考察了解到，中新广州知识城2019年9月份开始，首单3个多亿元，2020年8月再发两单知识产权证券化产品，融资4个多亿，累计募资7.35亿元。
我在浪潮参观后联想到，我们山东有这么多专利，这么多知识产权，但是知识产权证券化产品却很少。据在省科技厅了解，去年12月份，烟台业达融资租赁有限公司，通过专利证券化，融资3个亿，成为山东第一单知识产权化证券化产品。在这方面，山东还要加大把知识产权推到证券交易所上去的力度。既然广东中新广州知识城的同志专程前来济南参观学习，山东的同志要不要专程去广州取取经呢？类似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第三，与以上两个重点紧密关联，建议继续推进“流程再造”和“主体新造”。
我看了山东省委、省政府《关于深化制度创新加快流程再造的指导意见》。对这个以“制度创新+技术创新”为路径，以打造营商环境为目标的“山东攻略”深表赞成。
同时，提出建议：山东推进新旧动能转换需要培育“新主体”。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是发展的主体。发展的根本动力在于人民群众创造力的发挥。因此，培育一大批具有创新精神和国际视野的企业家人才、各行业各领域技术创新的专家型人才和高级经营管理人才，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是实现新旧动能顺利转换的根本。这要有具体举措，例如，建议推广魏桥国科研究院突破传统科创模式，联合打造实业家、科学家、金融家“三位一体”新型科创模式等类似新鲜经验。为此，亟需激发和弘扬创新精神、企业家精神与工匠精神，营造鼓励探索、宽容失败、尊重创造的文化氛围，让创新愿望得到尊重、创新才能得到发挥、创新成果得以转化。
唐朝著名诗人李白在《行路难三首》诗中留有名句：“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确实，改革很难，但随着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挑战与机遇同在。只要拿出更大的勇气、乘风破浪，攻坚克难，就一定能够“直挂云帆”，驶向胜利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