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图索物?是按图索骥吧。没错,是索物。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想要出门办事,车钥匙找不到了,常放钥匙的地方,经常坐的地方,衣服兜里,翻天覆地地找,没找到,真是奇了怪了。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刚上初中时,父亲给我买了一支“金星”牌钢笔,同学们都很羡慕,我也稀罕得像宝贝似的。就在一个星期一的早晨,要去上学时,发现钢笔不见了,明明星期六下午还在家写作文用过,怎么就找不到了呢?整个上午就跟丢了魂似的。一个同学问我:“怎么了,这么没精打采的?”“钢笔丢了。”“那只‘金星’钢笔吗?在哪儿丢的?”“家里。”“那好办,我娘会划,一划就知道在哪儿了。”同学十分把握地说。放学以后直接去了他家,他娘问明情况后,随便折了一根木棍儿,就在地上画了起来,有横线,有竖线,有斜线,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符号,一边划,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但听不出说的什么。最后,划成了一幅奇怪而又神秘的图,她用小木棍儿指着这张图说:“钢笔现在在你家里,有一个圆物件,里面有个方的物件,钢笔就在里面。”我在想:是啊,我住的屋子里有一口大缸,是装粮食的,粮食上面放着我的“百宝箱”,里面有弹弓,琉璃球,还有小人书等等,缸盖是两块水泥板儿,我平时就在水泥板儿上写作业。可这几天我没动水泥板儿,钢笔怎么会跑到那里面呢?我抱着怀疑的态度说:“好吧,我回家再找找看看。”
下午放学回家,刚进家门,就看见母亲在院子里正准备洗衣服。满满的一大盆要洗的衣服,在往盆里舀水之前,母亲把衣服一件一件提起来,挨个摸一摸兜里是否有东西,当提起我的一件上衣时,母亲问我:“你荷包里装的啥?”掏出一看,是我那心爱的钢笔!怎么会在这里?奥,想起来了,星期六下午,写了一会儿作业,有同学喊我去玩,我把钢笔往兜里一揣,就出去了,当时喜欢到黄河大坝去玩儿,玩儿的游戏是“保卫上甘岭”,用现在的话就是电影《英雄儿女》的一个桥段。有几个伙伴当“志愿军”,守在大坝上面,趴在土堆后面,端着秫秸杆,前面摆着许多土坷垃块,等另几个伙伴扮演的美国兵端着秫秸杆冲上来时,就用土坷垃块还击,土坷垃用完了,就站在高处,喊着“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奋力往下一跳,可开心了。疯玩儿了一个下午,回家把脏衣服一脱就扔进了洗衣盆,钢笔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再回想一下同学的母亲划的那张神秘的图,还真是那么回事:圆圆的物件就是洗衣盆,方方的就是我的衣服兜啊。真是太神了!
今天我的车钥匙不见了,要是能划一划该有多好。四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个同学已多年不联系,他老娘是否在世也不可知。我突然又想起了那张神秘的图,按着四十多年前的顺序想:最后一次开车是在五天以前,当时天气还没这么冷,我应该是穿西服。对,这几天变天,穿的是羽绒服和呢子外套,光在这几件衣服里翻来翻去,就没想到翻翻西服。结果往挂衣橱里西服兜里一摸,车钥匙就在里面。看,还是那张神秘的图在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