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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滨州·滨州戏剧闪耀第十一届山东文化艺术节(下)
滨州剧作家王新生四部戏剧同获省表彰
  滨州日报/滨州网记者刘清春通讯员薛坤
  小戏大文章,大戏新气象。在第十一届山东文化艺术节上,不仅滨州戏剧表现亮眼,滨州的剧作家更是惊艳——此次获奖的三部滨州戏剧,其编剧是同一人——国家一级编剧王新生。而且,另一部“优秀剧目”省吕剧院的《大河开凌》也是王新生编剧的作品!
  担纲编剧的两部小戏、两部大戏全都“优秀”,难怪有业内专家笑称:“王新生老师一人撑起了本届艺术节山东戏剧的半边天。”
  年近七旬的滨州剧作家王新生,为何能有如此收获?今天,让我们一同聆听他的“戏剧人生”。
  写戏就是写人物,首先一个原则是“艺术不可重复”
  王新生此次编剧的两部大戏《游百川》、《大河开凌》(与陈鹏合作),都是深刻的历史题材和重大革命题材。前者是滨州名人游百川与慈溪、同治、奕等人的“宫廷斗法”,后者植根于保护中国最早版《共产党宣言》的故事。这要求剧作家尽可能地翻阅一切相关历史材料,还要站在中国戏剧史的高度上提炼人物的个性、复杂性。王新生认为,从根上说,写戏就是写人物写人性,首先一个原则是“艺术不可重复”。
  “游百川童年贫寒,父亲早亡,母亲很苦,后来科举中举,到后半生治黄。有人曾想在‘杀权贵’上做文章,但我想,哪个戏杀宗亲能比得上《铡美案》,包公斩的可是当朝驸马啊!因此就得另辟蹊径。在查阅资料中我发现,他在谏阻修圆明园时声震殿瓦,朝堂震动,但历史没记载他究竟说的是什么,这就给了我们创作空间。再继续思考,我们就会发现,这件事背后是帝后之争、帝王之争,错综复杂,正可以彰显游百川作为知识分子的深刻矛盾。”王新生说。
  他继续分析,古代中国士人面临着君国不分的矛盾,自身是帝王的棋子,往往是悲剧宿命。游百川何尝不知道其间的矛盾、悲剧,但看透一切后他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一切是因为他有清末滨州黄河泛滥、盐碱贫贱的底层记忆,他难忘衣着褴褛的黄河纤夫的号子——“一声号子震塌一方天,一根纤绳拽倒万重山。官家闲来逗乐子,百姓再闯鬼门关!”
  综上,这才有了京剧《游百川》的灵魂——“舍我其谁代民言!”
  心怀热土、扎根生活,两次包村,长期吃住在农村的经历给了他创作滋养
  小戏短平快,往往是描写身边鲜活的人和事。但对创作者来说,创作小戏的压力并不比写大戏小。吕剧演员张明霞说:“表演大剧时,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渗入、融入剧情,但小戏节奏快,时间一般在二十分钟之内,要求演员有很强的爆发力。”演员如此,剧作家同样压力大。因为小戏节奏紧凑,富有张力,要求简单几笔就爆发戏剧冲突,同时还要富有生活质感,对百姓生活有摸到骨子里的熟悉。
  《老邪上任》与《二蛋闹牛》里都是农村人农村戏,全剧都是地道的滨州话,来来回回几个回合的冲突中合情合理。这种人物刻画、剧情描写上的成功,与王新生心怀热土、扎根生活的性格有关,他两次包村,长期吃住在村的经历更给了他丰富的营养。
  “我退休前,儿子就对我说,‘等你退下来,在北京买套房子你们住过来。’我说,‘你妈可以去,我不能去。北京人很多,但和我没关系。我的根就在滨州,我的戏剧在滨州,如果让我提着马扎子晒太阳等着咽最后一口气,那我不如现在就自我了结。’”王新生说的这话狠,其实是他对自己狠。退休前,他坚持每天七点半到办公室,凌晨两点回到家,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如今,妻子去北京照顾孙女,他仍一人在家埋头写作。
  近年来先后为广东、江苏、云南、临沂、淄博等地写戏,打响滨州剧作家品牌
  古代广东有个女英雄冼英,她被百姓称为“岭南圣母”,被周恩来誉为“巾帼英雄第一人”。历史学家吴晗曾说:“故事剧里有穆桂英挂帅,佘赛花百岁挂帅,杨门女将等剧目,我要向戏剧家们建议,为什么不写冼夫人呢?”
  但这戏并不好写,因为演绎女英雄、展示政治斗争的戏剧有很多,难以跳出俗套。广东本地作者创作了很多版本,都被专家们一一否定。在披阅大量文献后,王新生想一定要跳出政治图解,从人心、人性入手,围绕冼英与达猛、冯宝、陈霸先三人的情感纠葛,以及她历经梁、陈、隋三朝三次易旗换帜的痛苦抉择,演绎一个少女到政治家的蜕变。最终,该剧获广东省委宣传部100万元精品剧目专项扶持资金。2014年广东雷剧大戏《岭南圣母》首演,2015年赴京参加第四届中国少数民族戏剧会演,大获成功。
  除了这部戏,王新生还为江苏、云南和临沂等地创作了优秀剧目。柳琴戏《沂蒙情》是特别值得关注的一部好作品。2012年,它作为全国119台向十八大献礼优秀剧目之一晋京展演,并被省委宣传部授予精神文明建设工程奖,2013年又获得文华奖优秀剧目奖。
  2009年底,王新生接受邀请深入沂蒙山区采风。此前,他曾一度婉拒,因为难出新意。但这次采风改变了王新生的看法。他说,“无法想象,一个母亲为了用乳汁喂养八路军的婴儿,竟给自家孩子断奶泡煎饼以至于孩子饿死,她心中将承受怎样的痛苦?无法想象,为让爬冰卧雪的八路军战士穿上棉衣,女人们掏尽身上全部棉絮换成芦花和麦秸,在滴水成冰的冬季她们是怎样一天天熬过来的……”
  可见,王新生创作的大戏、小戏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感情浓郁以至于千回百转。戏剧里的主角,骨子里都有王新生赋予的血性,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一如王新生对戏剧的痴迷——“对戏剧,我是爱到了骨子里!什么是事业?你得和命勾上啊,离了它你就觉得活不好,没滋味,没意义。”
  在王新生看来,剧作家要甘愿在“苦水里泡三遍,咸水里浸三遍,泪水里过三遍”。如果不把整个身心都浸到墨水瓶里,不把每部作品都视为自己的一根骨头、一块肉,写出来的东西恐怕只能是文化泡沫,甚至是文化垃圾。以心血写之,剧本才能喷薄出鲜艳而奇异的“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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