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州日报/滨州网 通讯员 杜秀峰 王青
岔尖堡是北海经济开发区最大的渔村。沿着宽阔的疏港公路向北,转入新修建的一条柏油路,就会远远望见一座渔村,以及海鸟飞舞盘旋处森林般的船桅和停泊在河汊里的排排渔船。
岔尖堡为渔堡,亦称“海堡”,为沿海渔民的定居点或渔期栖息地,也是海产品初步加工和转销场所。这些渔堡均在高潮线内,极易遭到大潮的浸灌,缺乏安全保障,难做久远之计。渔民的住处多为低矮的土屋,渔具修补、水产品初加工及储存外运等设施更简陋。如今,当地政府为保障渔民安全,投巨资建起了防潮大坝,并把渔村纳入棚户区改造,为当地渔民免除了后顾之忧。
据北海《张氏家谱》记载,明永乐二年(1404年),张姓从乐亭县迁来,先到大山(今无棣碣石山镇)又至石桥定居,以捕鱼为业,后在套儿河建堡;1939年,海啸大潮侵袭套儿河,堡被淹;1942年迁居现址建堡,因位于逝河(死河)、潮河汇流处的尖端,故名岔尖堡。《无棣县志》记载:“岔尖堡为北部沿海古渔堡之一,原名‘茶肩堡’,解放后改今名。”“岔尖堡”这个叫法,难免让人觉得渔堡似乎跟茶叶有些关联,类似云南的茶马古道。
据考证,岔尖堡原址在现址东北方向20多华里处,环绕渔堡的死河和潮河汇入套儿河后与渤海湾相连,死河、潮河汇流而下12华里处为河口段。套儿河水面开阔,水深适宜,为天然的货、渔两用航道,是鲁北沿海船只出海最好的一个河口。所以大连、威海、烟台、连云港、定海、镇海、宁波、温州的商船可以顺畅扬帆而入。
岔尖村70多岁的张昆山老人介绍,百年前,岔尖堡已成规模商埠,堡上有能并排四辆马车一纵两横的潮河、安澜、永昌三条大街。街道的两边是经商做买卖的店铺,为无棣北部沿海的关隘要地。北方的船只载着红枣、盐、海物等货品扬帆出海,北抵天津、大连,东至烟台、高丽,南达宁波、温州等地;南方的商船载着木料、铁器、丝绸、茶叶、药材等名贵物资进港。正所谓:“舟以千计,商舶辐辏,轮船往来,泛衍饶益,物丰民阜。”
当时的岔尖堡与内陆最近处傅家堡子(简易的水旱码头)还有近40华里的路程,更令人打怵的是这里皆为潮间带。停靠岔尖渔堡的南方商船,卸下来的药材、茶叶、丝绸等货物多为怕水怕潮的名贵物品,只能用人挑肩扛的方式运到货物集散地傅家堡子。北方潮间带海道如同南方的沼泽难走得出奇,有民谣说:“七里沾脚,八里难熬,刚想歇歇脚,又怕上潮”,是当时艰难劳顿的写照。南方商人亲眼目睹了运货民夫的艰辛,对此的记忆可以说是刻骨铭心。因南北方的语言差别大,交流起来很困难。南方商人只记住茶叶是从这里用肩膀生生扛出去的,商人返程后向自己的老板汇报时,就误把这里叫成“茶肩堡”。久而久之,人们就习惯性地把这海堡叫作“茶肩堡”了。
在岔尖堡,渔民有自己的生活习俗。旧时,渔民开春携眷至渔堡,立春后修船备渔具;清明后祭龙王,出海;入冬携眷返村。由于常年处在大海风浪中,常有船翻人亡之险,安全时刻受到威胁,加上长期贫困和文化落后,渔民为图吉利平安,逐渐形成了一些相沿成习的忌讳风俗。渔民在船上不吃剩饭,剩饭倾于海水中;不许在船头上大小便;不准将筷子横放在碗上和把酒杯扣放;不准坐于船沿,两腿垂在舱内;出海行船最忌说“翻”音字,不准翻晒衣服鞋袜,不准说“揭锅”。当地人喜欢吃大饼,但烙饼需要正反两面加热,当一面受热到一定程度时,就要把饼翻过来再烙另一面,当地渔民从不说把饼“翻”过来,而是说把饼“划”过来。渔民称帆船为“风船”,把龙王爷、海神娘娘奉若神明,烧香叩头膜拜,奢望通过祭祀以祈求避难消灾。
每到春节,渔民们腊月二十九就要在船上贴对联,桅杆上贴“大将军八面威风”;船体上贴“龙头生金角,虎口配银牙”;横联“船头压浪”、“舵后生风”,中间贴“福”字。年三十晚上,长明灯点在伙舱,蜡烛要着一夜,夜间吃饺子换一次蜡烛,一直点到大年初二。养船户收海后,都将桅杆搬回家放在院子里,换上新的风向旗。初春,渔民出海这一天,全家吃饺子,然后祈福、烧纸、放鞭炮。现代人科学知识增多,抵御灾害的能力加强,大多已不遵守旧俗,只是出海前或挂披(网眼挂满鱼,船装不下)时,燃放鞭炮用来送行或以示庆贺,其迷信意味也已很淡。
新中国成立后,岔尖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959年,岔尖堡成立渔业公社驻地,发展为自然村。1960年分为两个行政村。20世纪70年代初,村子通上了电,打上了一眼深机井,如今生活更是得到了大的改善,渔民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